2022年的这个夏天,比炽烈的阳光更刺痛我的莫过于存储着我近十年资料的硬盘宣告罢工了。经过多方努力尝试,最终依然于事无补,算对这块承载着我近十年青春的硬盘判了死刑。于是乎,积攒多年的影像资料在这个炎热的夏天连同地面上仅有的一丝水汽一起蒸发。我曾经以为我记录下来的那些流经我生命的重要痕迹、成长的陪伴、青春里的过客,即便在不停地离开,但记忆也会一直留在那里,沉默地呆在那个我不经常翻起的角落,而我就能一直拥有。直到我察觉如果无法借助于媒介的存储,这些过往终将被我遗忘之后,我开始惶恐起来,在每个无法入睡的夜晚,我都在拼命回想这些年来一些被我因忙碌营生而遗漏的生活片段,随后艰难睡去。
等我终于清醒得意识到被我记录下来的一行行二进制数字永远消失在流逝的时间里,我彷佛被无止境的高墙包围。我用力仰起头望向外面,记忆在脑海中翻涌开来,想试图记住它们曾经的模样,而结果也终究是无畏挣扎地徒劳一场,还能怎样呢,可能在今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要学着与过去和解了。如同桑德去与被希特勒的第三帝国扼杀的600张人像计划《20世纪人》和解那般,夹杂着可惜、无奈和惆怅。
随着记忆的走失,意义的连续性和判断对我来说也同时走失了。相机曾为我卸下了记忆的负担,照片是往事的遗物,是已经所发生的事情所留下的痕迹。而清楚自己走了弯路的人,至少没有迷路。人生海海,先有不甘,后有心安。
摄影并文:袁铭泽
作者简介:袁铭泽,毕业于山东师范大学美术学院,现工作生活于济南。影像风格趋向于纪实。现为济南市历下区摄影家协会副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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