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 邢窑龙纹酒壶 (一套) 雅昌供图
■唐 邢窑刻花穿带壶 雅昌供图
■唐五代 邢窑白釉盖罐 雅昌供图
简介 张志忠 河北省陶瓷艺术大师,中国古陶瓷学会会员。中国陶瓷工业协会会员、现任邢窑博物馆馆长、邢台市邢窑研究所所长。
■唐 邢窑盈字款碗 雅昌供图
■唐 邢窑盈字款碗底 雅昌供图
邢窑,是中国古代瓷器烧制的著名窑场,以产地在邢州而得名。其烧制的细白瓷被认为“代表了隋唐时期白瓷的最高水平”,胎质细腻坚硬,釉色洁白莹润,造型庄重大方,制作精良巧妙,甚至出产了白如羊脂、薄如蛋壳的透影白瓷。不仅如此,邢瓷还畅销全国、入贡皇室并远售朝鲜、日本、印度、埃及等国家,在唐代享有“天下无贵贱通用之”的美誉。中国邢窑博物馆馆长、邢台市邢窑研究所所长张志忠认为:“作为白瓷的鼻祖,邢窑是一座矗立在中国陶瓷发展史上辉煌的里程碑。”
隋代烧制出“透影白瓷”开创先河
发端于北朝,延续至元、明,邢窑发展长达千年。其间兴盛于唐,后复兴于宋。
张志忠表示,北朝时期,邢窑烧制技术尚不成熟,瓷器釉色泛青,是邢窑瓷器由青至白的过渡阶段。至隋代,邢窑生产规模扩大,烧制技艺突飞猛进,不但烧制青瓷、黄釉瓷、白瓷,更成功烧制出透影白瓷。他介绍:“这种瓷胎质坚细、釉色洁白气孔率低、透影性强,毫不逊色于现代细白瓷,其技其效,至今令人啧啧称道。”
1988年在内丘西关北遗址的北侧发掘出土透影细白瓷片等200多片,可辨认的器型有碗、杯、盘、多足砚、盂、器盖等。其胎体有薄厚两种。薄的一种主要为碗、杯,做工极为精细,胎厚仅0.7-1毫米,能达到光照见影的程度。胎厚器物为碗、盘、砚、盂、器盖等,胎质精细洁白,断面有乳脂光泽,类似“猪油白”,对光有透影感,釉面光洁莹润。以灰坑中存物看,都是典型的隋代器物。
关于“透影白瓷”,张志忠称:“邢窑工匠用预先煅烧方法使长石易于粉碎的技术,是一大创造。邢窑工匠采用石英钾长石、粘土三元素原料配制而成古代陶瓷产品的方法,在古代文献中均无记载,说明它开创了我国烧造长石质瓷的先河。”
经隋代的飞速发展,到唐朝,邢窑已是窑炉林立。中唐时期,邢窑发展最为繁盛。此时邢白瓷不但畅销全国、名满天下,更是进贡皇宫的御用珍品。
据唐李肇《国史补》载:“内丘白瓷瓯,端溪紫石砚,天下无贵贱通用之。”又唐《元和郡县志》记载:“开元中,河南贡白瓷,领登封、新安、巩县……三十县。”足见当时北方烧制白釉瓷的规模。
在后世邢窑遗址的发掘中先后出土的“盈”“大盈”“官”“翰林”“药”等带款识的瓷片标本,也被认为是进贡唐代皇宫百宝大盈库的有力证据。《旧唐书》载唐天宝年间中就写道:“每岁进钱百亿,宝货称是,云非正额租庸,便入百宝大盈库以供人主,供宴私赏赐之用。”
光复博物馆馆长马未都认为:“大盈库严格来说是皇帝的私库,当时这个库里的瓷器都有盈字款。盈字款和翰林院所用的翰林款在邢窑里都是非常重要的东西。”
邢窑白瓷早在唐代就远销海内外
在唐代中后期,邢窑产品远销海内外。内有唐代李肇撰写的《国史补·货贿通用物》中的记载,外有出土文物的有力证实。
无论是1911年至1913年和1936年至1939年期间“伊拉克境内的萨马腊遗址发掘出土的‘又硬又有玻璃质’的邢窑白瓷”,还是1912年至1920年“埃及开罗南郊的福斯塔特遗址出土唐、五代时期的邢窑白瓷”,都说明了当时邢窑白瓷已经远销海外。
更值得一提的是,除了上面提及出土的存在有“官”字款瓷器外,1998年,在印度尼西亚爪哇附近勿里洞岛海域发现的“黑石号”沉船中,就载有刻着“盈”字款的白釉绿彩葵口碗和“进奉”款的白釉绿彩折沿盘的邢窑瓷器。
张志忠介绍:“邢窑瓷器的外销时间大约在唐中期至晚唐五代时期的两百年间,地点主要集中在亚洲及北非地区。其外销路线大约有两条:一是经长安通向西域各国的‘丝绸之路’。二是通过海运的‘海上丝绸之路’,其具体线路是经大运河抵古城扬州港,再从扬州汇聚各地名窑及其他产品转运到世界各地。”
元代黑釉瓷和白底黑花瓷变成主流
“唐朝末年,由于政治腐败和战争频发,社会经济遭到了严重的破坏,加之优质原料不足,燃料日竭,邢窑白瓷生产开始从兴旺趋于式微。五代时期,社会政治经济形势依然如故,邢窑白瓷生产的衰落局面未能改善。”张志忠如此说道。
北宋的基本统一,为社会经济的发展创造了条件,邢窑白瓷也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恢复。北宋中期,邢窑白瓷得以振兴,再次被皇家列入了贡物。到北宋晚期,邢窑不仅仍在持续生产,而且在越窑停贡的情况下,还依然应召,进贡时间持续了近五十年。
上世纪80至90年代,在临城县境内发现的大批金元时期的邢窑遗址可以看出,金元时期的邢窑白瓷烧造规模有激增之势,而且出土的器物种类繁多,其中不乏精品,但民用瓷占主导。
张志忠介绍:“元代黑釉瓷和白底黑花瓷成为社会主流产品,由此邢窑白瓷逐步退出历史舞台。随着优质高岭土的乏枯,北方战争不断和大量的邢窑工匠南迁,明清以后,邢窑的窑火渐渐缩小,最终隐逝。”
“盈”字款白碗 马未都是这样捡漏的
我在20世纪80年代去香港的时候,有个人拿出一个白碗,我一看,底下写着“盈”字。我那时记性比现在好,那个“盈”字怎么写,我记得清清楚楚。我看完以后非常激动。但那个人不知道,问:“这盈字啥意思?”我当然装作不知,说:“我也不知道啥意思,爱写什么写什么呗!”我当时心里怦怦直跳,特别想买这个东西。然后他就说:“也没准是个人名,这有什么用?一个素白碗多少钱,写上字的理应贵一点儿。”我就说:“贵一点儿行,贵多了不行。”那个人不知道大盈库这件事,《中国陶瓷史》上专门讲过关于这个“盈”字款的事。可这人不读陶瓷史,可能也读了很多书,都是画册,一高兴翻翻就过去了。你要真正了解陶瓷,就要了解陶瓷的历史,我觉得这就是读书的好处。我装作不知,三磨蹭两磨蹭,最后把这个碗便宜地买了,一路唱歌回到北京。
收藏从某种意义上讲,就是要有备无患,书要多读。多读一点儿书,你就可能多获得一点儿好处。过去说“有备无患”,收藏是“有备无漏”,你有这个准备,漏儿就跑不了。收藏的人都喜欢捡漏儿,但当你真碰到漏儿的时候,你的知识会告诉你是不是能够马上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