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跳的是人民的生活;生活,是取之不尽的艺术
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国文联十一大、中国作协十大开幕式上的重要讲话中指出:“广大文艺工作者要立足中国大地,讲好中国故事,以更为深邃的视野、更为博大的胸怀、更为自信的态度,择取最能代表中国变革和中国精神的题材,进行艺术表现,塑造更多为世界所认知的中华文化形象,努力展示一个生动立体的中国,为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谱写新篇章。”作为全国文代会代表,我有幸在现场聆听了讲话,备受鼓舞、倍感振奋。20多年的舞蹈生涯中,我从舞蹈演员转型为编导,先后创排了《中国妈妈》《父亲》《烈火中永生》等舞蹈以及《天路》《歌唱祖国》《旗帜》《五星出东方》等舞剧,一直在寻找讲好中国故事的用“舞”之地。
我常问自己:为何而舞?为谁而舞?我要用舞蹈表现什么?在2021年创排舞剧《歌唱祖国》的过程中,我似乎找到了答案。这部舞剧以歌曲《歌唱祖国》为题材,词曲作者王莘曾说:“我一生只写了两首歌曲,一首是用音符谱写的《歌唱祖国》,另一首是仍在用心灵谱写的《歌唱祖国》。”从这位艺术家身上,我看到了什么是对祖国的赤诚热爱,看到了艺术应该追求什么、舞蹈要表现什么。
我创作的大部分作品属于现实题材,需要从生活中提取艺术形象,从日常肢体动作中提炼舞蹈语言。
比如,舞蹈《父亲》是以我自己的父亲为原型创作的。我将主要形象塑造成茶倌的角色。其中有一段欢快的板凳群舞,展现的是茶倌和退休工人热爱生活、乐观向上的一面。群舞后,客人离开茶馆,留下了因思念儿女而愣神发呆的茶倌。这个作品,一方面寄托对父母的思念,同时也呼唤更多人关注空巢老人群体。舞蹈《过早》讲的是湖北人吃早餐,灵感源自我在湖北出差时对于卖早餐的摊主日复一日忙碌、迎送、拾掇的观察。无数奋斗的、勤劳的中国人的故事,不正是需要舞蹈艺术来挖掘和呈现吗?这个舞蹈蕴藏着生活的意义和美感。
舞,跳的是人民的生活;生活,是取之不尽的艺术。想创作出观众喜欢的作品,不能走马观花、浮光掠影,而是沉下心、俯下身,向人民学习,向生活学习。这几年,我有幸多次参加中国文联、中国舞协组织的“深入生活、扎根人民”采风。以前在课堂上,只知道藏族舞蹈的体态动律。一次西藏之行,高山巍峨、峭壁苍凉、大树挺拔、青稞金灿等美景吸引着我们,当地人的朴实更让我记忆犹新,这些都为创作提供了丰富素材。通过采风我真正理解了藏族舞蹈的特点,也只有真正理解,才能在吸取民族舞蹈神韵的基础上进行创造,让作品焕发光彩。
我们用舞蹈塑造角色,角色也在塑造着我们。创排芭蕾舞剧《旗帜》时,我曾多次前往广州起义纪念馆、广州起义烈士陵园,走进那段慷慨悲壮的历史。最让我感动的是以革命英雄游曦为代表的女兵班事迹。她们与起义军总指挥部失去联系后,依然在一个街垒坚守,最终壮烈牺牲。出演《旗帜》的是一群年轻舞者,他们用青春的舞姿致敬这些革命前辈。舞剧《天路》讲述上世纪70年代铁道兵战士和藏族同胞修建青藏铁路的真实故事。我们沿着青藏铁路线,走访建设者和专家,体验高原筑路工人的生活。演员们举起枕木,迈着沉重而坚定的步子,不断有人倒下,但铁路的修建却不曾停下,意在表现筑路的艰辛和奉献。这些默默无闻的奋斗者,用爱和信念浇筑了真正的“天路”。
回想当年从北京舞蹈学院毕业时,跳的《黄土黄》《一个扭秧歌的人》《俺从黄河来》等作品,都是充满民族风格、中国气派的舞蹈。这些作品蕴含着前辈老师们的艺术理念,深深地影响了我的舞蹈创作。创作如同“垒山石”,需要一代代文艺工作者的接力,用一个个好作品搭建中国舞蹈创作的新图景,为时代留下更多令人难忘的艺术形象。我希望自己能够做一块“山石”,创作出更多立得住、传得开、留得下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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