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茶当于瓦纸窗下,清泉绿茶,用素雅的陶瓷茶具,同二三人共饮,得半日之闲,可抵十年的尘梦。”——周作人
对中国人来说,“茶”是一个温暖的字。茶是中国人开始新的一天生活的必需品,虽然柴米油盐酱醋也代表人间烟火,但俗,不像茶可以入诗,让人品出许多雅趣和情致。中国人对茶的感情成了一种情结,因而对茶的认识亦在代代传承中完成。
古今以来,以茶会友、以茶待客,已成为中华民族的传统习惯。古人杜爵有“寒夜客来茶当酒,竹炉汤沸火初红”;今人毛泽东有“饮茶粤海未能忘,索句渝州叶正黄”;大诗人郭沫若更有“芙蓉国里产新茶,九嶷香风阜万家。肯让湖州夸紫笋,愿同双井斗红花。脑如冰雪心如火,舌不饾饤眼不花。协力免教天下醉,三闾无用独醒嗟”的精巧描述。是的,爱国诗人屈原地下若有知,该不会再有“世人皆醉我独醒”的慨叹了。
茶清和怡人,具有君子之风。尤其文人雅士,爱之有加。早在三国两晋时期,饮茶已成为中国人生活的习俗。《三国志》上讲,韦参加孙皓的宴会,因不善饮酒,便代之以“荼荈”。《世说新语》云,任育长到王导家做客,因不识便问喝的是“荼”还是“茗”,被传为笑柄。关于“荼荈”之说,始见于西汉初年的《尔雅》,当时称作“槚”。“槚”树小似桅子,冬生叶,“可煮作羹饮”,早采的叫“荼”,晚采的叫“茗”,或叫“荈”。到唐代陆羽着《茶经》时,才把“荼”字改写成“茶”。自此,一直延用至今。
在诗中较早提到茶的,是魏晋人左思的《娇女诗》:“心为荼荈剧,吹嘘对鼎饬”,生动地描述心急饮茶,对着炉子吹火烧水的情态。直至唐宋以来,许多著名诗人词家遄兴挥毫,留下一些咏茶的佳篇。其中,有刘禹锡的《西山兰若试茶歌》:“山僧后檐茶数丛,春来映竹抽新葺。宛然为客振衣起,自傍芳丛摘鹰嘴。斯须炒成满室香,便酌砌下金沙水。骤雨松风入鼎来,白云满盏花徘徊。悠扬喷鼻宿醒散,清峭彻骨烦襟开”,把采茶、焙茶、烹煎、品饮的情景写得维妙维肖,大有清香扑人之感。
唐卢仝在《七碗茶诗》里更是把喝茶的诗情描述寄托在茶中:“一碗喉吻润,两碗破孤闷。三碗搜枯肠,唯有文字五千卷。四碗发轻汗,平生不平事,尽向毛孔散。五碗肌骨清,六碗通仙灵。七碗吃不得也,唯觉两腋习习清风生。”
苏东坡的《汲江煎茶》:“活水还须活火煎,自临钓石取深情。大瓢贮月归春瓮,小勺分江八夜瓶。雪乳已翻煎处脚,松风忽作泻时声。枯肠未易禁三碗,坐听荒城长短更”,则深情地抒写了因时遭贬谪际遇,只饮“三碗”好茶便肠枯难以承受的悲郁心怀。两诗均形象动人,栩栩如生。把饮茶、品茶看作是文人雅士高雅的行为,讲究“脱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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